此后,华为云突然没了声响,直到2015年华为高调宣布云战略。
对于华为云“消失的五年”,并非完全如后来所说“韬光养晦、积蓄力量”,还有一种原因,那就是华为可能走错方向了。
任正非曾在一次内部讲话中提到,不同于其他厂家从IT走入云,华为云首先是基于电信运营商的需求来做云平台、云应用,否则华为的云就不能生存。可问题是,电信运营商也做云。
华为在2015年调整战略,转向企业云,表示要和阿里错位竞争。阿里云的领域主要在电商、游戏等互联网相关产业,华为云则向传统企业靠近。结果华为云的市场份额还是没做起来,这与传统企业上云不积极有很大关系。
2017年3月,华为云又调整了,这次专门成立了“Cloud BU(云业务单元)”,发力公有云;8月,华为云的地位很快升了一级,从此前的二级部门升级为一级部门,级别仅低于华为三大事业部。
其实华为早在做云业务初期,就讨论过是否做公有云。无奈华为内部分歧很大,三位轮值CEO中有两位不同意。
拧巴了六七年后,华为才决定进军公有云。任正非在内部提醒,做公有云要慎重,不能把公司套进去。
华为做业务有一个特点,不管业务具体怎么做,总是先定一个远大的目标。
比如早期做ICT,任正非就表示,通信行业三分天下,华为有其一。再比如做手机业务,华为从一开始就对标三星、苹果,做到全球第一。华为Cloud BU地位升级后不久,华为马上就喊出做“世界的五朵云”。
世界三大ICT厂商,华为已经做到了;手机全球第一,华为曾短暂达到过。但距离世界的五朵云,华为还有很长的一段的路要走,至少要先成为“中国的五朵云”。
华为到底怎么做云业务?任正非定了一个指导思想:不要去简单地抄袭外界云业务的表面做法,要深刻理解业务的规律,更要结合华为的实际,“我们还是坚持做一块肥沃的东北黑土地,允许大家来种玉米、高粱、大豆……”
据财新网报道,2017年华为云收入增速高达700%,阿里云当年云收入增速为101%。不过华为的超高增速只是因为基数小,与阿里云的规模不在一个量级。
IDC公布的2017年前五大中国公有云IaaS厂商份额数据显示,阿里云以45.5%的市场份额处于绝对优势地位,第二名腾讯的份额只有10.3%,华为则在“Others”中。
华为云身处“Others”的窘境并没有在2018年发生质变。这年年底,华为云再度调整,据36氪报道,华为将公有云、私有云、AI、大数据等业务重组为“云&AI产品与服务BU”。
进入2019年,由于受到“外患”的影响,外界对华为云的关注度远低于华为的消费者业务。不过,任正非在接受采访时,还是不断强调云的重要性,他提到,“按美国的实体清单,如果我们不能使用美国X86的服务器,在公有云建设上会遇到一些暂时的困难。”
“外患”之下,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在2019年业绩发布会上表示,华为云的业绩增长超过三倍,已经驶入快车道。
根据IDC数据,在2019年上半年中国前五大公有云IaaS+PaaS厂商中,华为首次进入top5,下半年又前进至第四位,此时百度进入了“Others”之列。
36氪曾报道,李彦宏认为百度云2019年表现不及格。当时百度云总经理尹世明主张以亏损换市场,而百度给2020年的云业务OKR增加了利润指标。
2020年3月,原来的百度智能云事业群被整合进百度AI体系,AI才是百度的核心战略,云只是从属。尹世明随后离开了百度。
百度云降级时,华为云仍在升级。2020年初,华为将“Cloud&AI产品与服务BU”提升成“Cloud&AI BG”,成为华为第四大事业部。这次调整早有先兆,2019年3月和4月,任正非在华为内部讲话中两次表示,2020年云业务还得改革,组织还得调整。
2020年,是华为云进击的一年,IDC数据显示,华为已经进入中国公有云前三名,仅次于阿里云和腾讯云。
任正非在这一年华为企业业务与云业务汇报上的发言中,大部分篇幅都在讲云业务,并暗示企业业务要收缩。一位华为内部员工的回帖呼声最高,他说“整顿业务钱首先还是整顿一下班子”。
果然,到了2021年初,掌舵华为消费者业务和汽车解决方案BU的余承东,再兼任Cloud&AI BG总裁,这也是华为云业务第一次更换核心领导。
据虎嗅报道,华为内部人士表示,Cloud&AI BG员工对于余承东的到来感到“非常振奋”。宣布这则任命前几天,任正非在GTS(全球技术服务)云与终端云合作与融合进展汇报会上讲话时,再次强调“未来是云时代,华为也要转向云战略”。
任正非最近两年在接受媒体采访和内部讲话时,以及华为高管在公开活动演讲中,频频提及云计算,相反BAT谈云计算没那么多了。
面对消费者业务受限、企业业务收缩,华为云承担了新的业务增长重任。从这个角度看,与BAT相比,华为对云业务的需求愈发迫切。